本届“奇葩”一点不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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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届“奇葩”一点不奇葩

作者:□陈新怡 何晓婷(微信公号:一点也不八卦的show一点编辑) 阅读数:0

  最近,被认为有望给第七季《奇葩说》带来新鲜血液的选手TK,止步24强。

  有梗、能辩、18岁,集这些于一身的TK被淘汰,引起网友极大的“不适”感,关注点集中在淘汰的赛制过于草率:这一环节更考验手速和接梗能力,对于以逻辑取胜,擅长步步为营的传统型辩手来说有点吃亏。

  这不是走到第七季的《奇葩说》第一次引发争议。这一季,很多人说《奇葩说》不那么香了。

  2014年,马东喊着“40岁以上人群请在90后陪同下观看”的口号,带着《奇葩说》横空出世。

  眼看90后都30岁了,节目对年轻人的狂热有增未减——从95后到00后,不断挖掘用户增量。导演牟頔说:“我们不做讨好所有人的事,只要做到讨好年轻人就够了。”这种讨好在第七季达到顶峰,无论是选手还是选题,都能看出节目组的绞尽脑汁。

  比如,马东今年请来了刘擎和薛兆丰组成教授CP,可惜两人还未炒出热度,KPI就挂到了金句爆不停的杨幂身上,但这和辩论有什么关系?

  又比如,各大选秀出来的选手,更不乏爱豆被请到了奇葩说的舞台。但很多偶像们能力明显不足,譬如一直在选秀大道上狂奔的李佳洁,海选时,她讲着每个追星女孩都明白的道理:“上升期的偶像,不应该谈恋爱。偶像本质不是人,是商品……”尽管全程无输出,却被五个导师怒夸,全票晋级。

  海选之后,她和抖音网红陈奕阳打淘汰赛。带了讲稿的李佳洁讲的还是偶像问题,辩论途中也是槽点多多:一会儿怪观众打乱了思路,现场拿起稿子边看边说,一会儿又说被对手洗脑,要先冷静一下……饶是如此,她还是挺进了24强,薛兆丰的理由居然是“她的肺活量很好”?

  节目组自以为是讨好了年轻人,却每一步都踩在了年轻人的雷点。最致命的是,节目组那些所谓千挑万选的辩题,意义并不大。

  节目组号称调研了95、00后,从全国各地高校里寻找,翻遍既有的粉丝群,逐个面访、定量分析,发现年轻人看待问题越来越轻松,点击率最高的是“到底该不该看伴侣手机”、“份子钱该不该被消灭”。据此,节目组刻意减少了思辨题,给出的理由是:观众群体年龄(18到35岁群体占到60%)和知识水平所限,辩题必须大众化。

  所以,被选用的50%以上的辩题,都集中于年轻人日常生活的琐碎。比如——

  在厕所听到同事说我坏话要不要大方走出来;

  要不要带着记忆重启2020;

  毕业即将各奔东西,该不该表白……

  上厕所都能在正片里辩论很久,但有关“租房该不该生孩子”这类和经济、民生相关的辩论却被移到了VIP版。

  显然,为了迎合它圈定的所谓“年轻人”,节目完成了自我阉割,价值输出也丢得差不多了。

  多元、包容曾经是这档节目的核心,它也曾通过独特的表达带来诸多涟漪。现在,“奇葩”变成了高度浓缩化、标签化的词语。他们抛段子,活跃现场气氛,调动看客情绪,但脑袋空空,只有靠表情和语调撑。

  很多选手浅薄地模仿肖骁,认为他靠的是包装和动作,却忘了肖骁真正站住脚原因在于实力。节目组曾经让肖骁以一打五,结果肖骁赢了——他强在对生活的观察,输出的观点有分寸,有逻辑,而不是靠表面的哗众取宠。

  优秀的选手所传达的观点不是靠表演完成的,那些读过的书,积累的知识,经历过的事,日常的思考,都能让你在某一刻光芒万丈。

  就是因为掌握这些,陈铭和詹青云才能在决赛时的开杠环节打出“两朵乌云”的巅峰之仗。

  《奇葩说》曾有过很多有关社会、伦理、人生和家庭的思考。

  黄执中在讨论“痛苦的绝症病人想要放弃自己的生命,我该不该鼓励他撑下去”时,说:“不要再鼓励我说你要有勇气,我去的地方不需要勇气,你们才需要勇气。我们需要正视死亡,并且练习告别。”这让更多人深思该如何学习面对人生的命题。

  播到第七季,那些“撕去人性虚伪的面具”“颠覆既有观念的枷锁”慢慢不见了;因为不想得罪追星女孩,也不想得罪主流,范湉湉那句“为什么要压抑自己的天性,看啊!”的呼喊也没有了;严肃的辩论,只在早期的马东嘴里出现,取而代之的,是节目要多点欢乐。

  当《奇葩说》变成迎合话题、流量、资本,迎合市场推出新鲜、有趣、满足观众需求的东西,也就意味着它的价值取向完全随着大众的日常喜好走。越来越不奇葩的《奇葩说》,年轻人真的会买账吗?

  看到今天,对于这档节目,只能很遗憾地说:选手、辩题、观点都降级了。

  《奇葩说》一直在强调的年轻化,到最后,仅仅是个修饰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