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9:00,我来到位于乔司南街与迎宾路路口的乔司派出所。
9:06 户籍大厅是我此行的第一站。我到的时候,四位市民正在办理业务。一位姓叶的阿姨来到这里上户口,是给自己二胎的孩子,接待她的辅警叫冯亚。冯亚答应叶阿姨会帮她复印材料,并让她过几天审批通过了再来。
9:18 我走进接警大厅,已经有四五个人坐在大厅内的座椅上,他们都是来报警的,正在等待做笔录。
9:20 在派出所相关人员带领下,我们走进派出所的办公区域,所长和教导员正在开会。
9:30 早上的例会结束,我见到了乔司派出所的蒋教导员。说明来意之后,蒋教向我介绍了所里年轻的民警张韬。张韬已经当了四年的民警,去年11月来到乔司派出所,还不到一年的时间,五星村1-9组是他的责任区块。
9:40 一位大叔带着朋友来到张韬的办公室。半个月前,因为车辆碰撞,这位大叔被对方殴打,整个脸都被打肿了。张韬向他们说明了情况,对方没有手机号,但是会尽快想办法联系上他们。
10:00 张韬带我们来到候问室,他准备做一份嫌疑人口供。不巧的是,候问室停电了。候问室像个仓库,里面有四个小房间是专门用来继续盘问嫌疑人的,里面有座位还有厕所,用铁门锁着,其中的三个已经“住”进了几个等待做笔录的嫌疑人。
10:20 张韬回到办公室,拿出笔记本开始打理手头的案子。
10:45 我来到靳副所长的办公室。他向我介绍了下乔司街道以及乔司派出所的总体情况。乔司地区下辖11个村、3个社区,已登记的外来人口就接近20万,这些外来人口在这里打工,无照经营的车间厂房很多,治安情况十分复杂。
11:10 我来到派出所的情报视频综合作战室,墙壁上挂着三台大电视,分别写着“e监控”、“天网”和“全球眼”,上面实时播放着几个主要路段的视频监控。辅警小任今天值班接警,110指挥中心接到报警后,经过分析立即通过内网传到各个派出所或者中队,如果有案件属于乔司派出所处理的,小任电脑的网页上就会显示出来,作战室里还会有提示声:“有报警来了!”小任的任务就是,在内网上接受报警,然后电话联系报警人,询问案件的基本情况,最后交接给今天值班的民警出警处理。
小任告诉我,值班时间从今天早上8点到明天早上8点半,作战室二十四小时不能断人,如果要去吃饭,必须找人顶岗。一个上午的时间,乔司所已经接处警20余起。我离开作战室准备去吃饭,报警的提示音又响了,小任很快看了一下案情,就开始打电话。
11:53 刚吃完中饭,我跟随张韬再次来到候问室。候问室里已经恢复通电,他准备给一个涉嫌偷一辆踏板车的小伙子做口供。做口供的房间很小,张韬和一名辅警坐在放着电脑的桌前,涉嫌偷车的小伙子则坐在他们对面,坐在一张专门设计的金属座椅上,坐下后还会有一根横着的金属条锁上,可能是为了防止他逃跑。
12:00 准备工作结束后,口供开始了。张韬一边问话,一边自己在电脑上输入。小伙子一直低着头,回答的声音很轻,两只手一直在下边摆弄。从口供中得知,他是重庆人,今年才刚刚十八岁,初中毕业就出来打工了,但是目前仍然没有工作。小伙子说,自己原来有一辆电动车,但是最近坏了,所以就想出来偷一辆自己骑。在世纪大道上发现一辆没有上锁的踏板车,就骑走了。当张韬问到他父亲的情况时,小伙子摇摇头,只知道父亲在哪座城市,不知道在哪里打工。
12:38 口供录完了,张韬将整个笔录打印出来让小伙子签字。
12:45 回到办公室,张韬本来想休息一会,刚坐下没多久,靳副所长来了,他带来了五星村拖欠工资案子的最新消息。他们得知欠薪老板有一批货物在外地,工人们的工钱又有了希望,几个民警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会。
13:20 五位五星村的外口组长来到张韬的办公室,他们关上门开始了针对五星村外来人口管理的例会。在每次例会上,张韬都会记下五位组长反应上来的问题,然后将对策或者新的管理任务布置给他们。
14:00 这天并不是张韬值班出警,但是报警量实在大,值班的民警已经忙不过来了,张韬临时受命,穿好装备就出动了。报警人是一家网吧的老板,因为一些言语上的冲突,一位在网吧上网的小伙子和打扫卫生的阿姨打了起来,阿姨的鼻梁上都被打出了血。赶到现场后,张韬向小伙子和阿姨询问了情况,然后查看了网吧内的监控。了解了大概情况后,将他们一同带回了派出所的调解室进行调解。
14:50 调解室的边上就是笔录室,一般来派出所报案的受害人都来这里做笔录。一位姓黄的年轻男子正在做笔录,他的损失不小,说自己放在家中的5000元现金和一部新买的价值800多元的手机被偷了,而且家中的门窗都完好无损,都不知道小偷是如何得手的。没过一会儿,边上又来了一位做笔录的男子,他说自己的电动车被偷了。
15:12 处理完网吧打架案的案子,张韬没休息几分钟,又准备出发了。这次,他要去五星村的几家厂房检查常规的消防设施。五星村内的服装加工车间很多,这些车间大多都是租来的,没有正规的牌照,安全管理压力非常大,十分不正规。每个月,张韬都要去他的责任区块走访几次,有消防问题的督促工厂负责人及时整改。
15:30 我们来到一家厂房,一张有五米长的桌子就放在门口,完全挡住了进出门口的通道,还有几个工人正在上面熨烫面料。这张桌子显然不符合消防规定,张韬叫来了工厂的负责人,并开出了整改通知书,责令他三天内完成整顿。
15:51 我们来到另一家厂房。这家看起来比刚才的那家要规范些,但是仔细的张韬仍然发现了问题:一个灭火器的指针已经指向了红色区域,表示这支灭火器已经过期了。另外,按照规定,室内必须要有两处逃生通道,而这个车间的另一处通道的卷闸大门紧闭,而且没有安装消防应急灯。询问后得知,工厂的老板和负责人都不在,张韬记下老板的手机号,电话通知整改。
16:10 在回派出所的路上,我问了张韬日常的工作安排。他告诉我,民警每隔几天就会轮到值班接处警。接处警值班要连续二十四个小时,第二天早上可以休息半天。如果没有轮到值班,则要做些日常基础性的工作,包括自己责任防区内的隐患排查、治安管理和消防整顿,另外,一些当天没能消化的案件也会转交给相应责任防区的民警进行后续处理。
张韬以前在治安大队,来到乔司派出所后,最大的感触就是现在和老百姓打交道明显多了,一些纠纷案件是他最头疼的,从刚开始的不适应,通过自己的琢磨和虚心向老民警请教,他正在慢慢学会适应。
临走的时候,张韬告诉我,乔司所里最忙的时候是晚上8、9点。这一次的记录只能算是派出所的前半天,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来体验一下派出所的后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