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磊:“黑老大”的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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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磊:“黑老大”的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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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年3月20日,备受全国关注的青岛聂磊涉黑案主案在山东胶州市人民法院正式宣判。

  被告人聂磊犯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罪,故意伤害罪等10项罪,一审被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所有财产。

  与聂磊涉黑案相关的青岛警界“保护伞”的查处情况同样让人关注。据悉,目前涉案的30多名“保护伞”或将在山东省内除青岛以外的多地接受异地审判。

  聂磊从一个叛逆的少年,一个不安分的鞋贩,一个成功的房地产商,最终成为黑帮老大。故事本身无甚神奇,若说有神奇之处,只能说这条黑帮老大之路,处处打着投机、暴发、失控的非正常印迹。

出身教师世家,却是一个野孩子

  聂磊的父母均是青岛市中学教师,父亲聂毓祥毕业于山东大学数学系,曾任青岛市第二十四中学教导主任,母亲张永青也是一名优秀的数学教师。

  聂磊的父母工作都很积极,尤以母亲为甚。“张老师是个工作狂。”一位前同事举例说:“1976年,唐山大地震发生时,张老师一直留在学校,照看着学生,过了很久才想起来,聂磊的两个妹妹还锁在家里。”

  因为母亲的关系,聂磊小学毕业后顺理成章到母亲所在的青岛一中就读。生活上未曾享受父母过多关爱,却在学校享受“教师子女”的严格照看;唯一疼爱他的爷爷,却无法在学业上对聂磊有所帮助。

  聂磊于是成为让大人头疼的“野孩子”。据聂磊的一位初中老师回忆:有一次聂磊逃学,聂毓祥骑自行车四处寻找,等找到学校附近草丛,聂毓祥刚喊“磊磊”,聂磊就钻出草丛冲上父亲的自行车后座,吓了聂毓祥一大跳。

  聂毓祥对儿子逃学非常愤怒,把聂磊锁在三楼宿舍,让他闭门思过。可父亲前脚刚走,聂磊就成功“越狱”,他逃脱技巧之娴熟,显然超出了父亲的估计。

  聂磊的初中老师说,聂磊学习成绩“很一般”。在学习上,他从父母身上受益不多,但在生活技能上,他从爷爷身上获益匪浅。

十年间,25岁的他三次入狱

  初中毕业后,聂磊放弃了学业。

  聂磊常在青岛市即墨路小商品市场四处闲逛。一天,他看到三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大的孩子在争吵:两个四方区的孩子向一个市南区浮山后的孩子索要钱财,浮山后的孩子手里只有1.35元。聂磊凑上前说,“给他留5分钱坐车,其余的我们拿走。”

  不久,浮山后孩子家属报案,聂磊被带到了派出所,一进门就被铐上了手铐。

  1983年9月,该案宣判:因犯抢劫罪,聂磊被判刑6年,两个四方区的孩子分别被判7年和8年。

  聂毓祥夫妇不断提交申述材料,两年后,聂磊被改判拘役六个月。聂毓祥还记得,在王村少管所,拿到签过字的法院判决书,聂磊冲着在场的法官大声质问:“你们原来凭什么判我有罪?!”

  这一年,聂磊18岁。

  1986年,聂磊参加了市南区南村路附近的“幸福楼”的一场斗殴,双方最终都被劳教。聂磊被判处劳动教养三年。

  因聂磊有“前科”,被很多单位拒绝。没有选择,他开始在即墨路小商品市场摆摊卖鞋。

  1992年,聂磊因抢劫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六年,后因被烫伤保外就医。

  十年间,25岁的聂磊三次入狱,但与他相识的人对他的评价却出人意料:他一米八的个头,文弱书生,不太会打架,但是讲义气,朋友多。这种性格使聂磊在狱中也结识了不少朋友,他们后来成为聂磊黑社会团伙的骨干。

从鞋贩到房产商,在警界打开关系网

  出狱后,聂磊仍在即墨路小商品市场卖鞋,但他紧跟市场潮流,不久就在旁边的胶州路上卖起了非常紧俏的索尼小家电。

  1997年,即墨路小商品市场正式“退路进室”。据知情人透露,此前两年,聂磊主要精力已经不放在卖鞋上了。2000年前后,聂磊在易州路与他人合伙经营“即墨路鞋城”。此时,聂磊已积累了几十万元资金,他开始寻找其他赚钱的行当。

  20世纪90年代,受全国房地产开发热的影响,青岛房地产也异常火爆。聂磊也把目光也投向了房地产业。

  房地产业为聂磊积累了巨额财富。更关键的是,聂磊也成功地从默默无闻的路边鞋贩,转型为“知名”房地产商。自此,他开始能够接触到青岛的各路头面人物。

  聂磊早在1990年代中期就开始涉足娱乐场所。1998年前,聂磊已经拥有“震泰游戏厅”、“红星娱乐城”、“福满多娱乐城”等多个游戏场所。名为游戏厅,实为赌场。

  通过经营赌场,聂磊不仅获得大笔收入,而且进一步加强了与警界的关系。

  据知情人士透露,记在聂磊黑社会性质犯罪组织名下的两条人命,均因赌场而起。1998年,一个名叫王军的人到聂磊经营的“红星娱乐城”发传单拉客,被聂磊指使手下殴打至死。次年,“震泰游戏厅”员工胡玉海骗取游戏厅钱款逃匿,被聂磊手下连续殴打3天,全身软组织挫伤导致“挤压综合征”,一星期后医治无效死亡。

“保护伞”树大根深,人数多达30余名

  2012年2月21日,时任山东省人民检察院检察长的国家森在山东省第十一届人民代表大会第五次会议上所做的工作报告中,以较大篇幅对该案查处情况进行介绍:

  “以聂磊为首的黑社会性质犯罪组织,十多年来以暴力手段称霸一方,大肆实施故意伤害、贩卖毒品、组织卖淫、开设赌场等犯罪活动,严重危害人民生命财产安全和社会稳定。在省委的坚强领导下,检察机关在依法对140多名犯罪嫌疑人快捕快诉的同时,坚持打黑必打‘伞’,严肃查处充当‘保护伞’的职务犯罪嫌疑人30多名。”

  该报告罗列了“保护伞”们的犯罪事实:“青岛市李沧区公安分局原局长冯越欣等人与聂磊黑社会性质犯罪组织沆瀣一气,有的滥用职权为其实施犯罪提供便利,有的通风报信帮其脱逃,有的以罚代刑、重罪轻判、使其逃避打击,还有的公然参与该黑社会性质组织实施的犯罪活动,致使其有恃无恐、坐大成势,严重败坏了党和政府的形象。”

  在2012年的工作报告中,国家森同时介绍了目前对涉案30多名“保护伞”的查处情况:“检察机关从全省抽调精兵强将,深入调查取证,历时半年,查清了他们的犯罪事实,将他们绳之以法。”

  据中国青年报、中国新闻周刊